中国企业应警惕海外融资诱惑

当前，中国正在推进人民币汇率体制的改革，有望在未来2年实现人民币的完全自由兑换，这样国内外的资金流动将会更加频繁。当前外管局已经逐步下调企业海外融资的门槛，未来中国企业在海外融资将变得更加方便。然而，北京大学金融教授佩蒂斯（Pettis）却警告说，海外融资并非中国经济结构性改革的真正出路，如果中国经济增长模式无法摆脱对债务的依赖，全面开放海外融资将只会制造另一个大麻烦。
　　佩蒂斯表示，我担心的是，因为中国开始面对来自其银行体系内部的借款受限问题，中国的借款人将会利用中国良好的外部信用评级、巨额的外汇储备和外国投资者对中国无限经济增长潜力的兴奋情绪，来向国外债权人借钱。对中国借款人来说，利用外国资金支持国内项目将会变得更容易。但是这可能是很危险的。如果国内的债务规模受限，是投资决策低效造成的结果，那么这个问题“正确的”解决方式将是限制投资，把信贷资源重新引流到更高生产率却不受政府欢迎的项目上，而不是为同一批借款人打开新的融资渠道。后者只会导致更严重的潜在损失，甚至增加中国面对外国资产市场冲击的脆弱性，令中国暴露于外国借款“突然断流”的风险中。
　　当然，中国离依赖外国融资的危险点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我认为，虽然去年中国的外部债务已经快速增长，但可能只相当于外汇储备的约1/4，这仍然是相当“安全”的水平。实际上我毫不怀疑，中国卖方的专业人士将能安抚投资者，令投资者完全不担心外部负债的问题——这就像4-5年前，他们安抚投资者，担心国内债务问题是没有必要的一样。
　　但时间会证明他们又错了。他们这些仅依靠数据而缺乏有效理论支持的分析，根本不能搞清楚中国过去10年经济增长模式的变化，直到现在也没有迹象显示，他们完全搞懂了债务问题的根源。情况已经很明显，中国的经济增长需要严重扭曲经济的体制支持，并迫使债务的增长快于偿债付息能力的提升。
　　和过去一样，中国的问题并非外部债务的存量，而是一直坚持需要依赖债务不可持续增长的增长模式来维持经济进而社会的运作。如果债务创造的依赖从国内资金转向国外资金，虽然看起来这可能降低国内银行体系的风险，但这也会造成外部负债不可持续的增长，并导致无法降低中国经济对债务创造的过分依赖。